仍然記得那難聽的嗩吶與二胡聲,誇張的想表達哀慟的曲調,也許\是 BGM 真的太難聽,連自己的哀傷都麻痺,於是,祖父的喪禮上,一點眼淚\都沒有。雖然當時努力的想把一些回憶在腦中重新播放,但是那種狀態下,腦中好像有個阻斷層似的,硬想抓出一些回憶,卻收在腦裡越緊,抓出來的某部份卻顯得牽強,,真的是一點悲傷都沒有。
而真的哭出來是在四年後,我十二歲。墓前,外公的墓是眼見所及最大的,與他的一生相配,嚴肅端正。那天風很大,甚至眼睛都睜不開,天空是黏稠散不開的灰,舅舅無聲的拔起墓四週的草,抽著煙,而我站在墓前恍惚,某種情感,漲熱不斷,而溢出的是自己都驚訝的,大量不停的淚\水,我足足哭了兩個小時之久,從未如此過。
現在想起,也許\我為了什麼而哭,但是那個東西絕對不是單數,好像是很龐大的,單純悲傷的事物,好像在深海底下低鳴的鯨,悲傷而無人知道它的淚\的鯨,但是那不是單數。
從優渥的生活跳入平淡,幸虧當時是個孩子,不然這些等級比絕對會讓我的個性走向更糟的狀況,不過倒是讓我知道了一件事,而震驚了好久:「原來所謂的同學,是可以來家裡玩的」。
那是個如爆炸般的驚訝,好像知道熊貓原來是肉食動物時的那句「不會吧?」
孩子慢慢的,明白了一些無名的法則,某種單純被扼殺,不純物的附著,長大了。
好像為了到黃金島,不得不把過重的行李拋棄一般,全都帶著是很辛苦的…
『你是我見過最無防備的人』 她這樣說著。
『你想把什麼保存下來?』 她這樣問著。
在毫無關係的問句當中, 呆愣當場。我突然想起那個在風中哭泣的孩子,他不只是失去了親人,一股錯愕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