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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影像軟著陸
作者: 凌雪 日期: 2004.08.29  天氣:  心情:

“凌雪!”

護士小姐溫婉地叫我,刑期終於到了。

﹝怕,一直怕。誰不怕被割眼睛的,請留言告訴我。﹞

“躺上床,別太緊張。”護士小姐像個慈母。

面前有一部儀器,床畔簇擁著幾位白衣天使,和裝出一副嚴肅相的醫生。

他們聯手拉開我右眼的上下眼皮,用膠紙固定著,不斷把不知名的液體滴進我的眼睛裡。

手術室內突然暗黑一片,我無暇疑惑,儀器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畫面。

畫面上,綠光與紅光交錯著閃爍劃動,組成了我當時的整個世界。我幾乎以為自己進入了外太空。

在外太空裡,聽到不規則的嘟嘟的聲音,聞到燒焦的味道。天!他們在割我的眼睛!!!

儀器要追蹤眼球的移動,若然因緊張而令眼球游移不定,會影響手術的效果。

唯有集中精神,依據吩咐,注視著紅色的光。這時,我彷彿聽到一把聲音:

「無論任何時候,我都在妳身旁陪伴著妳…不要怕呢!」

不怕不怕,有了你就不怕……可是,你還在不在?

專心地,反覆地想著這句話,不肯讓聲音遠去。

一分鐘之後,室內燈光再次亮起。

矇矓之中,我看到護士小姐的微笑:“右眼手術已經完成,現在是左眼。”



兩日後的今天,的確,我的視力已經回復到孩提時代。

理論上,視野應該清晰,一切應該回復澄明。

可是,我仍然搞不清世界的影像。

今天是月圓,還是月缺?

眼前的是加菲貓,還是小肥豬?

眼睛應該闔上,還是張開?

應該放棄,還是執著?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用兩手遮掩雙眼專心傾訴
寧願答案望不到



面對著一道彩虹,我應該飛向,
哪一個顏色?

要看,還是不要看?

還是,


軟著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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