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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搖滾。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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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太短
作者: 南方。搖滾。	日期: 2013.08.18　　天氣: 　心情:

　　花開的季節很短，你來看花的日子更短。

　　百無聊賴的青春，生命總是很長。我們願意花一天的時間騎著機車，只為品嚐敘事飽滿的鳳梨酥、原鄉原味的巧克力，或者沒有目的，只是閒晃悠。青春在無心思的的碰撞中，迸發著未來再也不復、人生珍貴的回憶。

　　我再能也不確定，關於一千這樣的數字，是太多還是太少？

　　我與你相處了一千個日子，我們曾有過一千個話題，你許下一千個願望，我與你們一千次的惡作劇，你說過一千次的「不」，聽過一千首歌，吶喊過一千次，想去一千個地方，別人問你一千次同樣的問題。但，在那樣一千次的交會之後，我們之間就戛然而止了，因為，你畢業了，你從我的生活中離開，你將再與他人有著和我一樣，曾經千百遍的電光火石，或者毫不起眼的日常。而我繼續送往迎來屬於你學弟妹們的青春，與他們的未來。

　　如今我試著回憶，卻想不起任何一個你曾經問過的問題，就像你曾經在我心底，始終無暇地找不出任何缺點一樣，是我年紀大了？還是想忘掉屬於你的一切？一屆又一屆的新生不斷覆蓋已畢業、你們的身影，漸漸地過早畢業的學生，在我記憶裡，像化石般，凝固在久久才會不小心發掘的回憶。當我努力想修復，那些輪廓卻反而風化、一去不回，於是對於這些記憶我寧可守住某些朧朦的片刻，不再特意回想，至少你們的名字會一直寫在我心裡，那也就夠了。

　　你是個白淨無暇的男孩，正如你的個性與成績，從來不曾長出讓我操心疑惑的犄角，我從來不曾知道，那是你的原型，或者不想被看見缺陷、因而處處隱藏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我一直理所當然地面對這樣的你，就像理所當然面對每一天的太陽一樣。你太完美了，成績優異、笑容燦爛可掬，你完美得讓每天焦頭爛額於同學身上的我，經常忽略了你。但你還是那樣的笑容，彷彿看穿我的無能與無助，仍理解與體諒地笑著。我想我一直沒能想通那笑容裡包含的言語，你一直等待我，等待我放下那些煩惱，與你輕鬆無事地閒聊，或者什麼都不用說。直到如今，我回想你從來不說關於自己的一切，原來是你已習慣藏得嚴密，你不隨便輕啟，那些太陽映照下的光明背後究竟是什麼，你從來不說。

　　然後我們理所當然地以為沒事的，潮起潮落，陰晴圓缺，然後有一天，你也順理成章消失了。

　　你忽然從三千公尺的雲端跌進山谷，你把我跌成串串破碎與驚訝的淚水。

　　你跨越武嶺的欄杆，是想讓無憂更靠近些吧，高海拔的寒冷中，落日召喚了你想觸摸的溫暖。別人說你是為了自拍而跌進深淵，我卻一直覺得你跨出欄杆，只是想暫時遠離一切。我相信跌落是你的無心之過，但也痛恨上帝原諒你的無心之過，你犯了錯得以離開，而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卻得被迫停留在此，一生面對你離去的事實。他們說你是為了自拍，我相信你更想陪伴那日的雲朵，那與你一樣無暇的顏色與遠遠的藍空，是你企望的距離吧，你總是看上去遠遠地，若無其事的笑容。

　　發現真相的那一天，是我們去看你的那一天。你的母親在你的面前伴著我們，高中以及大學的朋友前來看你，你的兄長為他們燃亮一柱又一柱的香。在你面前我摒住呼吸止住眼淚，我聽見身後你母親的鳴咽，那種想要痛哭卻又失聲的忍耐，我不禁要責備你，為何那麼不小心。

　　相片中的你何其安詳，就像那一天的天空一樣。我想像過關於你未來的一千個模樣，卻未曾想過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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