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既然已經打廣告了,應該再貼上試閱內容。
自序:
《waiting││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故事是怎麼來的
我在網路社群【愛情公寓】裡出沒好幾年了。然而,前幾年的時間因為找不到自己在【愛情公寓】的定位,於是我斷斷續續、進進出出了許多次,直到開始在愛寓以日記的型態po愛情小說,才安定下來,並且因為貼文交到了許多朋友。
說也奇怪,自從我開始在【愛情公寓】貼文後,我的愛情小說終於得到出版社認可,有了出版機會。呵呵,說來【愛情公寓】還真是我的福地。呵呵,或許應該藉這個機會,在序文中向【愛情公寓】說聲:「感謝。」
總之,我在【愛情公寓】以小說的型態來訴說自己對愛情的心情。好朋友們來我的公寓單位看小說之餘也會跟我談論愛情。
『愛一個人,為何要承擔這麼多的傷痛?』這是一位好朋友在我留言板上的問題。
我沒有正面答覆。我的回覆是這樣的。
「曾經為了一個女孩,
「我痛哭流涕……但終究還是淚乾了。
「我無法言語……但終究還是開口了。
「我食不下嚥……但終究還是吃飯了。
「因為……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於是……我等待。
「我用等待的心情,期待有一天能夠等到她的愛情。
「就在我等待的許多、許多年裡,我的夢裡經常有她,不停地糾纏我的靈魂。
我不知道那位網友了不了解我的意思,但是她沒再來留言。
她來留言的時間,正好是這部小說《waiting││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張貼的時候。
※
我的大學校訓:「誠」
我的父訓:「你可以不說話,不得已時只好含糊其詞,但是絕對不能說謊話。」
是的,真的有這麼一個女孩,確認她的愛情不可得後,我告訴自己:waiting。
那是許多、許多年前的事了。正因為有過那段愛戀的心情,所以才有這個故事:
《waiting││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
是的,整個故事都是我期待那個女孩愛情的心情。
櫻木川於2006/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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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起:
搭乘的莒光號火車才剛離開嘉義車站不久,現在還在嘉南平原的鐵軌上。窗外一幕幕如水流逝的景緻,綠油油一片。我,馮逸塵,十六歲,一個住在嘉義市區的南部少年,帶著父母親的高度期望,正前往台北。
能夠登記上台北市師大附中,在我就讀的那所位在嘉義市的國中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先前班導在知道我以班上中段後三十幾名的成績,卻選擇決定到台北讀高中時,他用著冷冷的眼神和嘲諷的語氣,說我搞不清楚狀況,還特別強調,以我的成績,說不定連台北的任何一所公立高中都登記不到。
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冰冷的眼神和嘲諷的語氣說我可能登記不到任何一所台北的公立高中?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神,誰可以斷定任何一個人究竟能或不能?任何一個人都有其無限大的可能性不是嗎?為何他如此肯定地說我不能?
x……﹝消音﹞
他說我不能,我偏偏拼給他看。
結果是:我成功了、我辦到了。我的基測成績不僅讓我登記到台北的前三志願高中,而且還是受人矚目的師大附中。摔破他那副狗眼看人低的爛眼鏡。
其實,他令我覺得「x」的事情,不只是這一件而已。在高中學測登記結束放榜後,他居然讓人難以置信地主動召開班上畢業後的第一次同學會。
大家看到這裡,一定會罵我,導師主動召開同學會,這是多不容易的事啊,怎麼可以罵他呢?是不是我有病啊。
對不起……我沒病。我的心理很健康。
知道嗎?那次他主動召開的同學會,居然只邀請了十個同學參加。而那十個同學都是當初班上成績比較好的前段生,也就是班上同學口中││他的「十大愛將」。
現在知道我沒病了吧。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主動召開的同學會居然只找了十個同學參加?難道成績好的是他的學生,成績不好就不是他的學生嗎?
x……﹝當然還是消音﹞
或許不能說他是一個壞老師,只能說他是一個讓我覺得很「x」的老師。畢竟他為了補強班上自己「十大愛將」的功課,不收費地督促他們於放學後留在學校裡上加強課,直到晚上九點。還經常自掏腰包買點心給他們充飢││雖然這樣的用心,只限定於少數特定的學生,不管如何,這樣的一個老師,實在不能說他是壞老師。
更何況,在他的努力下,我們班創下學校史上考取第一志願的最高紀錄。
十一個,十一個耶,我們班總共考上了十一個第一志願。
六個嘉義中學和四個嘉義女中。
不對齁,6+4=10,怎麼會是十一個人考取第一志願呢?
抱歉,我說錯了,應該是十個才對。
因為,我不算。
不僅在班導的眼中我不算,事實上師大附中也只是北市高中學校的第二志願。
※
火車車窗外的景緻沒有停止流逝過,現在火車開到哪裡了?為何窗外不時出現山巒疊翠的景致?火車還不時地行進漆暗黝黑的山洞裡呢?
這裡應該是台灣中部吧。
我買的是山線的火車票,火車的行進路線必定會繞行台灣山區,而山線和海線的分叉點是中台灣,所以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台灣中部。
不會錯的,應該是這樣沒錯。這不過是個智商九十的推論題。
在台灣這塊「福爾摩莎」的土地上,山脈、丘陵佔了大部分的面積,教科書上寫得非常清楚,而且今年的高中基本學力測驗中還考了這道題目:【台灣的五大山脈是中央山脈、阿里山山脈、海岸山脈、雪山山脈、玉山山脈。】
呵呵,我背得還不錯吧?
那是必然的,否則我的成績怎麼能夠登記上師大附中。
※
這時火車停靠在彰化站。
算算我從嘉義站坐上車直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久未活動的筋骨讓人覺得有點緊繃,於是在不妨礙鄰座醜男的情況下,我稍稍擺動著身體,也順便伸了個懶腰伸展筋骨,於此時,我的眼角餘光忍不住多看了坐在隔壁的醜男一眼。
唉……我嘆息。
醜男,坐在我旁邊的為什麼會是個醜男,真是讓人嘆息。
在看過的許多的愛情小說裡,男主角坐火車,會邂逅鄰座的漂亮美眉,然後一連串的曲折意外後,兩人發展出感人肺腑的愛情戀曲。莫非,我沒有當愛情小說男主角的那種命,不然現在坐在我身邊的,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醜男?
唉……我再嘆息。
算了,都已經註定了,又能如何?總不能把坐在車廂前面第三排右邊靠窗位置的那個漂亮美眉拉過來跟自己坐吧。坐在她身邊、攬著她肩膀的可是一個身高一八○、身材魁武的健美型帥哥。別說那個健美型帥哥的拳頭不同意,恐怕連那個漂亮美眉也會抵死不從。
忘了車上的漂亮美眉,我拿出一本小說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
在夢中……
我看到一個人從遠方走過來。起初還看不清楚他的長相,當他越走越近時,我發現他竟然是我大姑姑家的大表哥。
阿母喔!﹝台語,南部人受到驚嚇時,下意識經常發出的求救哀嚎聲。﹞
惡夢,這是一場惡夢,這一定是一場惡夢。
雖然我在夢中,但是夢中的我不斷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趕快離開這場惡夢。
※
幸好,如自己在夢中所想,我很快地從惡夢中醒來。
我吁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作夢。
※
為了我在台北讀師大附中時能有一個最好的讀書環境,父親跟大姑姑商量,希望她讓我住在她家裡,原本大姑姑已經答應了,但是當父親告訴我這個決定時,我抵死不從,怎樣也不願意讓我的高中三年住在大姑姑家裡,原因無他,就是我剛剛惡夢中的那個主角:大姑姑家的那個大表哥。
知道嗎?我大姑姑家裡的那些表哥、表姊們的學業成就太變態了,只有二表姊讀政大,其他四個統統是台灣大學的學生和畢業生,最變態的就是那個大表哥,讀了四年的台大電機系,拿了四次書卷獎,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他們班上的其他同學。
其實,成績好,不足已構成真正「變態」的要件,問題是,我那讀政大的二表姊,經常被我那個大表哥叨念,說她讀政大讓他覺得很丟臉。
大家評評理,我那二表姊都已經是政大的學生了,我那個大表哥還說她丟臉。
這是不是已經符合變態的要件了呢?
知道嗎?當初二表姊剛考上政大的時候,我那個大表哥用各種方法不斷地逼她重考。
不過二表姊的想法可跟他不同,跟我一樣,不從就是不從,不管大表哥怎樣冷嘲熱諷,就是抵死不從,最後她成功了,進入自己最喜歡的政大中文系。
然而,大姑姑家的小表哥,抗壓性不如二表姊,他日後在大表哥超變態的鞭策砥礪下,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終於考上台大,讀了他並不喜歡的植物病蟲害學系。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死也不願意住在大姑姑家了吧。
想像一下,要是我住在大姑姑家裡,我怎麼跟那個變態大表哥相處呢?
幸好我還有個小姑姑住在台北市的木柵溝子口。她家成為我高中三年的住所。
喔,剛剛忘了說,我大姑姑家的表哥表姊們,高中讀的都是台北市高中裡面第一志願,不是建中就是北一女。
忍不住再說一件事。聽說大表哥在知道我考上師大附中後,竟然勸我父親要求我重考。
x……﹝消音﹞
夠變態吧。我都已經考上師大附中了,他還建議父親要我重考。
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台灣的大學只有台灣大學,而台北市的高中只有建國中學。
建國中學!
x……﹝消音﹞
xx……﹝再消音﹞
我討厭建中。
xxx……﹝消音、消音、再消音。﹞
我想,我真正該說的是:我恨死建中。
你們這些讀建中的,不要怪我「x」你們,誰叫你們學校的某個學生毀了我的高中愛情小說男主角的青春夢。
※
幹……﹝被奪走愛情小說男主角的青春大夢,我無法忍耐,所以這次不消音了。﹞
※
或許我該說老實話。到現在我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考上師大附中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不該考上的。不知道會不會是電腦閱卷出了問題多給了我分數?還是說加總計算分數時弄錯了?
不管了,再怎麼出人意料之外,甚至連自己也不相信,總之我就是考上了師大附中。
其實在我決定到台北讀高中的時候,我的第一目標是成功高中,至於師大附中我只敢偶爾偷偷想想,建中則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無論如何,考上師大附中,我真的很高興。
思緒翻騰的剎間,眼前出現的街景,跟照片上看過的台北市一模一樣。
曾經在照片中看過的景象,真實地出現眼前,這麼說,我現在已經來到台北囉?
這時,火車早已經開始減速。不久後,我看到台北火車站。
很快的,火車進站了。換言之,台北到了,我到台北了。
一個南部嘉義男孩嚮往已久的台北生活終於要開始了,我好想大聲地吶喊:「台北啊,我來啦……」但是我不敢,因為我不是神經病。
其實,換個角度來想,我現在情緒的波動狀態,跟真正的神經病沒有兩樣,要是我在火車上大喊「台北啊,我來了」,應該也是正常人的正常情緒反應。
※台北,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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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想讓妳知道的一封信》
這封信,是我的心情,無法壓抑不讓妳知道的心情。
組成於這兩年來我紀錄在電腦檔案中的點點滴滴。
儘管,我的愛情不知道如何才能夠等到妳的愛情。
但我還是要藉這封信讓妳知道:
『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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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必須寫這封信。在我離開妳之前,我必須寫這封信,因為信裡面全都是我完全無法壓抑的心情。雖然信裡面大部分的內容看起來是我高中生活的點點滴滴,然而那點點滴滴,卻也是妳我之間的點點滴滴。
是的,這封信的重點,是想讓妳知道我對妳的心情:「我的愛情,等待著妳的愛情。」
兩年前,在情歌與吉他聲伴隨中,我第一次遇見妳的夜晚。
「妳願意跟我約會看電影嗎?」
『好啊。』
沒想到那時候妳竟然答應我的約會。那年我剛考上師大附中,還是一年級生,而妳是金華國中的二年級生。那年我十六歲,妳十四歲。
『馮逸塵,你不會騙我吧?我妹妹答應了!』妳哥帥逸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阿妹真的答應了!』妳乾哥黃磊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
於是妳哥帥逸立刻敲妳的房門求證。
壞,就壞在妳哥的求證吧?他破壞了我們原本大概、或許、有可能會發展下去的愛情。
『喂,你約我,是因為跟我哥他們打賭?』妳從房間出來質問我。
「我們是有打賭……可是……」我想跟妳解釋,妳沒給我機會。
『電影我不看了。』丟下這句話,妳回自己房間。
砰!
這是妳的關門聲。然後我看到妳哥帥逸用眼睛跟我說抱歉。
『我的朋友中,已經有十幾個人約過阿妹了,她從沒答應過,雖然她現在答應了又反悔,但是沒關係,再接再厲,你會有機會的。』帥逸對我說。
『對啦,照現在這個情勢來看,你有機會追到阿妹的。』妳乾哥黃磊附和著。
或許,他們看到我臉上的失落,才會這樣安慰我。
一定是。
肯定是。
但是他們都錯了。這兩年來,我們之間的愛情不斷地交錯,但是我的愛情裡面,始終沒能擁有妳的愛情。
於是,我只能不斷地在電腦檔案裡面陸續記載我對妳的心情。
如今,我就要離開妳了,不知道為什麼,很想讓妳知道我這兩年紀錄下來的文字心情,如果可以的話,請妳耐心地看完這三萬多字好嗎?
這是我對妳的心情││《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
繼續寫下去之前,請讓我再補充說明幾句。
妳應該明白我是個「愛說笑」的人,雖然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很「冷」,但是總有能夠逗人開心的時候。我經常在想,那夜妳會答應我的約會,除了被我的吉他情歌聲迷惑外,很重要的另一個因素,應該是我「愛說笑」的功力和特質吧?
是嗎?
幽默感是男孩吸引女孩很重要的元素。不是嗎?
接下來,給妳的這封信裡,心情雖然很沉重,但你還是可以看到我幽默的那一部分。
對了,建議妳現在去拿件外套放在旁邊備用,免得因為我的「冷笑話」感冒了。
成為師大附中的新鮮人,住在台北市木柵溝子口的小姑姑家,是件幸福的事。
小姑姑把原本兩個小表弟住的房間給了我,房間採光非常好,窗外就是陽台,可以看到對面的公寓和頭頂上的藍天,至於兩個小表弟換過去的那個房間,不管白天或黑夜都得開燈,因為窗外面對的就是鄰棟公寓的牆壁。
小姑姑苦心婆口地說:『我把最好的房間給你,是希望你能好好用功讀書,三年後妳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在台灣政治人物的長期薰陶下,我知道所謂的「承諾」可以不用負責任,所以我對小姑姑滿嘴的承諾說:「會的,會的,我一定會用功讀書。」小姑姑很高興,以為三年之後我會考上台大。很清楚,小姑姑一定沒有經常看電視和報紙上的政治新聞,否則不會因為我滿嘴的「承諾」樂成那樣。
師大附中開學的前一天晚上,我穿上繡著「師大附中」的制服,整理著明天開學應該要帶的書籍物品,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讚。
整理好明天該帶的書籍和物品後,我坐在書桌前面,仰首看著窗外夜天的一輪明月,忽然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心情比原先的「很讚」還要「更讚」。
接下來,我不經心地看了對面公寓一眼。
瞬間,心情從「比很讚還要更讚」變成了「超爆讚」。
那是因為窗戶斜角十五度的對面公寓窗內,出現了一個穿著綠衣服、年紀看起來與我相仿的女孩。
既然……那個穿綠衣服的女孩年紀跟我相仿,所以她不可能是郵差。
既然……她不是郵差,在台北市內穿綠色制服的,一定是北一女中的學生。
既然……我的視力2.0,所以隔了幾公尺,我依然可以看到她青春亮麗的臉蛋。
既然……我看到她青春亮麗的臉蛋,基於我的愛情小說男主角大夢,我非要打聽清楚有關她的一切不可。
於是我找小姑姑,一番旁敲側擊後,我知道那個「小綠綠」今年高三。
高三!
唉……我的心情從「超爆讚」退回到原先的「很讚」而已。
以為未來三年可以向著對面陽台的「小綠綠」彈吉他唱情歌,如今一切化為烏有。
讓我卻步的不是年齡問題,她了不起比我大兩歲,年齡不會是問題。更何況基於我的愛情小說男主角大夢,打「高射炮」讓愛情添加更多的夢幻元素。我不會介意這種小問題。問題出在時機點上。在「小綠綠」高三面臨大學學測的壓力下,我無視年紀差異「仰面強攻」打「高射炮」││成功的機會可以說趨近於零。
顯然在這個時間點上我還沒有機會成為愛情小說中的男主角,坐在陽台上對著對面公寓彈吉他唱情歌這麼浪漫的事情還無法發生在我身上。不過,沒關係。我才剛來台北幾天而已,我相信,我一定有機會成為愛情小說中的那個男主角。
妳知道嗎?我上了高中剛開學的前幾週,滿心期待地在捷運車廂裡面,乖乖地當一隻被擠來擠去的沙丁魚,因為,早晨六點半左右的時間,坐捷運的都是各高中的男女學生,給了我很大的想像空間。
在我看過的愛情小說故事裡面,經常出現男女主角在捷運車廂裡相遇、相知、相惜……最後相愛、相守,而且故事發生的地點背景大部分是台北。於是,南部上來台北正值青春少年的我,在人擠人幾乎可以擠死人的捷運車廂裡面,努力地裝酷、扮斯文。
但是,我這個剛從南部鄉下來到台北都會的土包子,那樣做只會讓人覺得裝模作樣,很醜,換來的往往都是女孩們的白眼。所以在擠了幾週的捷運車廂上學後,我那捷運車廂裡的青春愛情大夢醒了,隨後我買了一輛腳踏車,每天騎著腳踏車上下學。
來到台北後,不知不覺中,我的青春熱血流失了兩個月,但我不擔心,身為高一生,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青春,高中三年加上大學四年﹝或許會更多年也不一定﹞,我最起碼有七年的時間來揮霍我的青春熱血。我耐心地等待自己的愛情大夢到來。我相信,在台北這個台灣最大的都會城市裡面,我不會等太久的。我遲早可以成為愛情小說中的男主角。
想成為男主角的機會終於又來了。我們班上和中山女高某班敲定聯誼。那是陽明山上的踏青活動,地點在故宮博物院外的至善園草坪上。
我們班上連我在內有兩個吉他彈得不錯的人,其中一位就是我;有所不同的是,另外一位主攻有氣質的古典吉他,而我則專研浪漫的搖滾吉他。於是那天在至善園的草坪上,圍坐了二十幾位才剛就讀高一的青春男女,放在場地中間的,除了一台高功率一千瓦的手提音響外,還有兩把「揹在身上讓人看了會覺得很帥」的吉他。
大家在團康主持人的帶領下玩過玩過幾場遊戲後,男生和女生已經熟絡,彼此與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談天說地,緊接著,依照團康活動主持人的安排,該是兩位吉他手上場的時候了,於是他站在男生和女生圍聚起來的中心點大聲地介紹:
「現在我們先請氣質男孩為我們演奏古典吉他音樂。」
古典氣質男孩帶著他的吉他,很有氣質地上場彈奏表演。然而當他演奏結束下來時,漲紅的臉,又氣又窘,完全看不到「氣質」兩個字。
知道古典氣質男孩為什麼會這樣嗎?
基於同學之間美好的情誼,原本不該背後說古典氣質男孩在至善園草坪上發生的糗事,但是故事要繼續啊,所以……﹝嗨,同學,原諒我。﹞
真是慘喔,當古典氣質男孩彈奏古典吉他樂曲時,大家自顧自的三三兩兩聊天說地講笑話,根本沒人理會、沒人聽。
想也知道原因之所在,這年頭「氣質」這種東西根本吸引不了異性,想要吸引異性就得裝酷、耍冷、比白爛、搞白痴和製造浪漫。
我早就預見氣質男孩會有這樣的下場,或許唯一不知道的只有他自己吧。
為了我的愛情大夢,我準備好了。待會看我上場後的「搖滾引爆」吧。
「接下來我們請搖滾男孩帶我們一起rocking roll。」
在團康主持的這段開場白後,該是我上場展現「搖滾男孩」魅力的時候了。
看過西洋歌手在演唱會中的表演錄影帶,學著演唱會中表演者應有的姿態,我跑動、跳躍般的姿態進入了場中央。接著在眾人驚訝意外的眼神中,我大聲地說:
「 Hi , every body , let us go rocking roll . 」
說完,我抱著吉他先來一段瘋狂的搖滾前奏。
我這樣做是想抓緊全場男生和女生的注意力,免得落得氣質男孩同樣的下場。
我成功了。現場的男生和女生都被我瘋狂的搖滾節奏吸引住。
而我呢?在全場美少女的鼓譟喝采聲中,hight到不行。
按照演唱會中表演者應有的姿態,開場前奏結束時,吉他手都會很帥的高高躍起,於是我在開場前奏結束時,也很帥地猛力跳起來。
我依樣畫葫蘆。但是……我太hight了……hight過頭了。
撕!很大的一聲。大到所有男生和女生都聽到了。
然後她們都知道我長褲的褲襠裂開了,因為她們都看到我的小白﹝內褲﹞。
我該死,跳起來耍帥已經夠帥了,下來的時候幹嘛還要劈腿?
雖然耍白痴是吸引異性的重要因素,但我現在這種白痴行徑也未免太白痴了吧。
那場聯誼的事情還要我多說嗎?
應該不必了吧。
事實上,我也沒得說了。因為褲襠裂開後,我很快就離開至善園的草坪。
從此,因為這件事我在班上得到一個綽號││「小白」││不用說也知道,這裡的這個「白」字與白色內褲無關,而是「超級白癡大笨蛋」的那個「白」。
後來班上第二次與其他女校聯誼,我又參加了,當男生和女生就定位後,班上的團康主持老大,居然拿我劈腿「裂褲襠」的那件事,當他的節目開場白,於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綽號「小白」的由來。為此,大家很樂。
我可不樂。
想想看,在滿場男生和女生不斷地對著我呼喚「小白、小白、小白……」聲音中,我會有什麼感覺?
怎樣都覺得自己好像只穿著內褲到處走來走去。
於是……
班上第三次與女校班級聯誼,我、拒、絕、參、加。
班上第四次與女校班級聯誼,我、也、拒、絕、參、加。
班上第五次與女校班級聯誼……
對不起,沒有第五次了。同學們不再邀請我。因為他們前兩次來邀請我參加的時候,都被我用「三聲幹」罵走。他們知道我這輩子不會再參加任何聯誼活動了。
對了,我好像沒說到我們師大附中女同學們的事齁。
請原諒我沒說好嗎?因為發生在我與她們之間的那些事實在丟臉到難以啟齒。
比「小白」還要「更白」……
※那時我已經體會到,越是刻意地追求愛情,反而會把愛情嚇跑。
2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跟妳說話的心情開始覺得沒有辦法盡情搞笑了,甚至覺得自己越是想搞笑,身邊的空氣反而越來越冷。我想,該順其自然才對。順著自己的心情,想怎麼跟妳說,就怎麼說。因此,接下來我要跟妳說的話,我會順著自己的心情去說,不再刻意,不再勉強,免得又一次像青春時期熱血無知的我,在妳面前失去了自己本來擁有的顏色。
知道嗎?在認識妳之後的某段時間裡,每次見到妳,就失去自己。不僅像那隻不太會說話的「呆頭鵝」,還經常做出讓人可笑的行為。
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有次妳父母親出國旅遊,於是我跟妳哥帥逸睡在他們房間的床上,我發現妳走進來,不知道自己是哪條筋不對勁,居然故意假裝已經熟睡,然後發出夢囈般的聲音,不停地輕聲對妳呼喚:「月菱,我愛妳。月菱,我愛妳。月菱,我愛妳……」直到妳離開房間,才悵然地停止。
那時候妳有聽到嗎?
妳知道有這回事嗎?
還是說?我那偽裝的模糊夢囈,妳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還是說?妳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或許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
高一上的日子,我過得糊里糊塗。不是我沒用心過日子,而是忙了太多的事,就像在漩渦中打轉,以致弄不清楚自己的日子是怎麼過去的。畢竟,台北市這個大都會裡面,有太多我這個鄉下男孩沒見過的事,我忙著東看、西看、什麼都看,並且在那些新鮮事的強烈吸引下,我做這、做那、什麼都做。應該是看太多、做太多、卻又一事無成的緣故,以致於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糊裡糊塗。
學期結束後,我收到成績單,先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都及格了,就連預期會被當掉的數學和英文也都幸運的低空飛過,比及格的分數多出了一分和兩分。然而,下個瞬間我開始操心,想到父母親看到這張成績單時,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我太久。我利用電腦的文書處理功能和偽刻學校關防印章,做了一份假成績單拿回去給南部嘉義的父母親。
回到嘉義的寒假日子結束後,我又回到台北。新學期,新開始。在寒假中的那段期間裡,我已經想清楚了,不能再像高一上那樣糊里糊塗地過日子,我立下志向,學業要照顧好,平均最少要八十分,行有餘力,才去做其他的事。
至於想要成為愛情小說男主角的青春大夢,在上一回的末尾,我說過了,我已經了解:「越是刻意追求愛情,反而會把愛情嚇跑。」於是,我打算讓自己的愛情順其自然,不再強求。該來的,總是會來。
高一下學期開始,我除了認真地用功讀書,唯一的休閒就是打籃球。其實,我在南部讀國中的時候,不經常打籃球,那是因為我國小時曾經被體育老師抓去參加排球隊的關係,加上後來就讀的那所國中排球運動風氣很盛,所以國中時最經常的運動是跟同學們一起組隊分兩邊打排球。然而,台北人瘋狂「尬」籃球的程度,不是南部人能夠理解的,尤其是三對三鬥牛,又因為我們班能在籃球場上跟人拼戰的人,嚴格來說只有兩個,我算「半個」,所以我老是被那兩個人拖到籃球場打球││「兩個半」去對付人家「三個人」。
『我們組了一個球隊,叫「藍色之子‧趴兔」……』有天,隔壁班經常與我在籃球場上交手打球的同學潘樂平來找我。『現在球隊還少一個優秀的籃板手,你是我們心中那個最優的籃板手,願意加入我們的球隊嗎?』
籃板手!這只是個好聽的說法,說穿了,潘樂平找上我真正的原因是,這個球隊缺乏一個不喜歡進攻,願意做苦工負責抓籃板的藍領球員。
是的,我雖然不夠高,但是彈性好、速度快,加上天賦的籃板球落點預測能力,以及肌肉密度特高耐撞,抓籃板球的功力不輸任何長人。潘樂平經常跟我在籃球場上交手,很清楚這一點。然而,我的籃球技巧真的很差,別說像潘樂平把球運在自己的跨下轉來轉去,我只要運球多走個幾步,就有可能掉球,也因此,我很少主動攻擊籃框,除非是抓下進攻籃板、順勢補進對手籃框,否則我根本不投籃。這點潘樂平當然也很清楚。根據這兩點來看,他邀我加入「藍色之子‧趴兔」,顯然是因為我在籃球場上做「苦工」的本事。
「好吧,我參加。」我說。
那時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加入「藍色之子‧趴兔」?這是件很沒道理的事。當時我對籃球並沒有很強烈的興趣,加上我的籃球基本動作差勁到運球前進都有問題,居然會答應他們的入隊邀請?我更搞不清楚他們為何會來邀請我?當時「藍色之子」的其他成員,都是師大附中高一生中的籃球好手,竟然會為了一個籃板手,來邀請我這個連運球都會掉球的人加入?
這些以前不明白的事,現在回頭再想,是那麼的清晰。或許,當初我會參加「藍色之子‧趴兔」,是因為老天要引導我認識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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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妳倒了三杯酒過來,看著我說:『別囉唆了,大丈夫、男子漢,說喝就喝。』
看著妳。我發現妳臉上微醺的嫣紅好嬌豔。
旁邊帥逸笑著大敲邊鼓,說:『喝吧,阿妹親手倒的酒耶。那麼多朋友來我家喝酒,妳是第一個喝她親手倒酒的人喔。』
黃磊也打趣,說:『我哩,我照顧阿妹十幾年了,阿妹都沒親手倒酒給我喝過,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我想喝、想的要命……我來喝。』
黃磊出手要拿那三杯酒,妳笑著做勢用腳要踹他,他笑著躲開,然後妳笑罵他:『你在幹嘛啦,插什麼花、鬧什麼鬧?』除了我外,大家笑成一團。
於笑聲過後,妳看著我說:『你到底要不要喝?』
看著妳,我視死如歸地說:「好,我喝。」
接過妳手上的酒。第一杯喝下去。咦?味道怎麼怪怪的,不像是啤酒啊。第二杯又喝下去後。不對啊,剛剛喝的啤酒不是這種味道啊?第三杯再喝下去。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從肚子裡冒出來,然後從嘴裡、從鼻孔……不停地嗆出來。
這時,大家都笑了。妳笑得最厲害。
『現在我相信你是第一次喝酒了。』妳說。那時我不明白妳為何這樣說。
『天哪,他居然一口氣連續喝了三杯「深水炸彈」耶……』可欣睜大眼睛,無法置信地說。
『我哩,他好「雛」喔,竟然不知道自己喝的是「深水炸彈」啦……』黃磊接著說。
※那時我真的聽不懂什麼是「深水炸彈」,也不知道妳會成為我一輩子的「深水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