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天使一般愛著你
只能看你　走過你　穿透你
不被覺察地　讀著你的心

天使一般無法改變你什麼或為你改變（一如這世界）
只能注視　沉默
揮動透明的翅膀低空掠過

你的安睡。讓你
夢見陽光　暖暖醒來
給你一個接著一個沒有理由的好天

是的，我原想天使一般愛你沒有觸覺
沒有慾望
甚至沒有任何起念

只是愛著　讓你繼續做著你自己
陪你一起吹熄白日
再覆蓋你以夜的無聲潮水：

「聽，光年外的潮聲已經啟動……」
但全宇宙的靜寂
都聚集在到你夢中默禱

是的，連一根手指也不許落下
不許如一顆帶羽毛的種籽　般地落下
落在你已經回應了的唇

不許一絲人間的幸福
琥珀般向我滲透──
縱然，縱然我是一名掌管幸福的天使
但我如螢火蟲般遠離著　你所在的城，城中的燈火
如果你看得見
我遙遠的明　和　暗　其實

都有著渾圓的理由。我原想：如果我能
天使一般地愛著　就好了
只是

我忘了天使是不會愛的
只有神會……
永遠的神忘了曾經有一剎那，我

將羽翼抖落成地球上的漫天雪花
告訴著你啊你

我成為凡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