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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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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我的愛情,等待妳的愛情﹝19﹞
作者: 翁志銘﹝櫻木川和何弼﹞ 日期: 2006.03.28  天氣:  心情:

  19 



  每個人用自己的生命寫著自己的故事,每個人不同的故事中,酸甜苦辣兼具。高帥逸也寫著屬於他自己的故事。或許有一天,他同意了,而且那時候我還有機會跟大家說故事,我會把他的故事說出來。可以在此先跟大家報告,他的故事比我「有聲有色」多了。不像我的故事像開水般平淡乏味。




  見過高帥逸,回到鐵皮屋,陳瑜恩的行囊已經整理好了,先前說好我們要坐今晚的火車到基隆她家,她催促我趕快整理行囊。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不過是帶幾件換洗衣物罷了。十分鐘不到,我們出門了。





  「高帥逸和紹可欣分手了。」我和陳瑜恩坐在火車上,忍不住提起這件事。






  『我早知道了。』她看著我。






  「妳知道了?」我訝異。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到鐵皮屋時,問過你:高帥逸還跟紹可欣在一起嗎?』






  「記得。」我想起來了,那時陳瑜恩問起這件事時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我們大學聯考前兩個月吧,那個台大外文系的,也就是邵可欣每個星期日都去望彌撒的教會兄弟,幾乎天天都來接她放學,那時我就覺得奇怪,於是問邵可欣,這是怎麼回事,她說他幫她複習功課準備聯考。哪有人幫忙複習功課,還外帶接送放學的?同樣是女孩子,我當然知道邵可欣心裡在想些什麼?』






  愛情應該是可以選擇的,沒有誰非得跟誰在一起不可。至於,能夠有機會選擇愛情的人是幸福的,那意味著她﹝他﹞有本事吸引不同的愛情來追求。以邵可欣的「外在」加上她的「內在」,絕對是擁有愛情選擇權的人。






  我想,高帥逸對邵可欣離去沒有太多的抱怨,應該是他了解這個道理吧。






  當然,高帥逸也是擁有愛情選擇權的人,所以他很快的又選擇了小愛的愛情。






  雖然我不知道他﹝她﹞們在不同的愛情選擇之後,過得好不好?但是他﹝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此時基隆快到了,陳瑜恩看著窗外,夜晚的玻璃窗映著陳瑜恩的臉龐。我看著。






  我很清楚自己的綜合條件並不好,不像邵可欣和高帥逸能夠擁有所謂的「愛情選擇權」,如果我有機會選擇愛情,那肯定是祖宗八代積德的福蔭。






  照理說,我要是有人愛,已經是很幸福的事。陳瑜恩這樣子對我,如果我說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麼,我肯定是個混帳東西,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加上現在我都已經跟她住在一起,如果我說,我的愛情,不想接受她的愛情,那我肯定是比「混帳」還要「混帳」的那種「王八蛋」。






  問題是,高月菱在我的愛情中所造成的陰影,我很難去接受她的愛情。






  唉,我嘆息。






  我的愛情是不是該專心的、好好地試著去接受陳瑜恩的愛情?






  






  陳瑜恩家位在基隆山城的半山腰某處,那裡是基隆市的一個老社區。火車停靠在基隆站後,我們隨著人群離開火車,也隨著人群走出火車站。然後我們招來一輛計程車,花了基本起跳車資,來到陳瑜恩家的山下。我們下計程車後,開始步行,沿著石階而上。基隆市的老社區,多半建築在石階轉沿而上的半山腰處。






  『前面那棟貼滿白色二丁掛瓷磚的房子就是我家。』






  她指著。我看到了。附近大多是殘舊失修的瓦屋,她家整修過後的屋子很醒目。






  『家裡燈亮著,我媽應該在。』她笑著說。






  她沒事先告訴她母親我們今天會回來,是想給她母親一個驚喜。然而,當她推門時,怪哩!她家的門竟然是鎖著的。她拿出鑰匙開門,表情有點不開心。進門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找她母親。電話接通後跟她母親講話時,她的表情顯得更加不開心。她們說完放下電話,她悶不吭聲。






  「怎麼啦?」我等了一會後問。






  『我媽跟叔叔出國了。』她悵然地說。






  她說話的時候背對著我,此時我覺得她的背影好孤單。






  






  陳瑜恩家是兩層樓的建築物,五十坪的地基,扣掉前庭後院,樓上樓下的建築使用面積加起來應該超過六十坪,樓下兩房﹝廚房和主人房﹞、一衛、兩廳﹝客廳和餐廳﹞,樓上三房﹝客房、子女房﹞一廳、一衛,她安排我睡在樓上的客房裡。






  客房的使用空間很大,不同於台北市的寸土吋金,經常一個房間才兩坪大,只夠放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剩下的是行走轉折的空間,她家客房最少有五坪大,放了張雙人床、梳妝台、大桌子和大衣櫃,剩下的空間居然夠我在裡面做運動健身。






  夜深了,該睡了,我把簡單的行囊放入客房的大衣櫃裡,然後換上平常當睡衣的運動褲和長袖polo衫,躺在床上。






  『我可以進來嗎?』來自門外的是陳瑜恩的聲音。






  「進來啊。」我起床開門。






  『可以陪我去走走嗎?』她站在門口問。






  「好啊。」我說。






  於是我們沿著基隆中正公園蜿蜒的石階往基隆大佛的方向走去。今年的冬天是個暖冬,已近午夜,卻不寒冷。






  『有些事我沒有跟你說過。』她的表情很落寞。






  「想說就說,我支持妳。」其實我剛剛就察覺到她有心事。






  她看著我淡淡一笑,笑容中有著幾許安慰的滿足。『其實,大學聯考結束那年我不是刻意減肥的。』






  「喔。」






  『我運動,是因為我難過,難過到必須藉著大量的運動來消耗體力,讓自己沒有精神胡思亂想。』






  「嗯。」






  『我母親離婚之後,整個生活重心都放在我身上,雖然陸續都有人追求她,但是她不斷地拒絕,在我的心裡面,一直很歡喜母親這麼愛我,那時候我經常想,我這輩子不結婚了,要陪她一起過。』她用平淡的語氣述說著。『但是,大學聯考結束的那一天晚上,她到我房間,告訴我,她一個人的日子過累了,想找個人陪伴一起過下半輩子,隔天,就帶了叔叔回家跟我一起吃晚餐。』






  「呃……」






  『我不怪她這樣做,她早應該這麼做了,她為我遲疑了二十年,我很滿足了。』






  「嗯。」






  『雖然我接受這件事,也認同她這樣做,但是短期間內我無法坦然面對,於是我開始大量的運動,藉著每天跑步、打球、健身來消耗體力,』她笑了笑。『意外的,竟然減掉圓滾滾的一身肉。』






  「嗯。」






  『大學因為發高燒導致沒考好,我並不在意,我很清楚生命不是一次大學學測就能決定的,生命在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轉折的階段太多,在不同的轉折中,有著不同的努力過程要去做,知道自己考上東吳法律系後,我決定要比高中更努力,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高考,彌補大學聯考慘敗的遺憾。』






  「呃……」她想的好多喔。她說的這些都是我從來沒想過的。






  『我母親已經為我做了太多事,她有權利追求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至於我,也應該獨立了,不可以再成為她的負擔,於是我決定住台北,不再通車,好留給母親和叔叔更大的交往空間。』






  「嗯。」她真的好懂事。我心想。






  『先前我住的大樓公寓,就是叔叔的產業,他知道我要住台北,免費提供。』






  難怪她說那棟公寓不用房租。我心想。






  『但是他把另一個房間租給那女的,造成我的困擾。』






  「喔。」還真是大困擾,造成她搬來鐵皮屋跟我同住。






  『這件事我不怪他,在他提供那間公寓讓我免費居住之前,已經先把房子交給房屋仲介公司代為處理租約,一時疏忽,沒有取消代行契約,基於契約的關係,他不能拒絕房屋仲介公司把房子租給任何人。』她平靜地說:『其實為了這件事,他已經再三跟我道歉,母親也把他臭罵一頓。總之,這件事我還是很感激他。』






  「嗯。」






  『可是那時候我還是很難過……』她說到這裡,臉色一沉。『如果我跟母親住在一起,就不會受到那樣的委屈……』然後她哭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那時她在校門口在我面前掉淚的原因。






  『不管怎樣,我很感謝你,』她收拾好心情後,看著我說:『你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住的問題。』






  「別這麼說,其實我也很感謝妳搬來跟我分攤租金。」我感激地說。






  這時她的臉色一沉。『我們住在一起的意義,只是感謝我幫你分攤租金嗎?』






  我連忙趕口。「不只那樣啦,我很高興能跟妳住在一起。」






  『嗯。』她笑了。『喜歡就好。』






  她主動幫我把「高興」改成「喜歡」,我接受。畢竟我也真的喜歡。跟她住在一起的日子裡,心情覺得踏實很多。我想班上的同學也會覺得奇怪吧,本來一直是老k撲克牌表情的我,最近臉上偶爾會多了不同的表情。






  『你知道嗎?』她接著說:『自從你高中教我們班打籃球後,我一直記得你。』






  「嗯。」這件事她說過了。






  『其實新生訓練的那兩天,我已經注意到跟你同系了,只是那時候你的樣子,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提起我們高中見過面的事。』她笑著。『奇怪哩,我高中看到的你,不是這樣子的啊。』






  「喔。」聽她說著,我裝傻。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追問。






  「這!」叫我怎麼回答?






  『你的心裡有事對不對?』她繼續追問。






  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尤其發問者是她,我更不能回答。我似乎只能選擇不回答,但是她看著我的表情,彷彿非得到答案不可。






  這時,我看到基隆中正公園的夜間籃球場出現在眼前。






  「我們過去打籃球好不好?」我指道。想藉此把問題移轉掉。






  『好啊。』她說。






  其實,打籃球,對我而言是個很大的心理障礙。這件事與高月菱有關。因為高月菱,我告訴過自己,從此再也不到籃球場上打籃球。然而,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陳瑜恩那句:「你的心裡有事對不對?」太難回答,除了移轉自己難以開口回答的這個問題外,也該是我試著再上籃球場的時候了。






  因為,我的愛情,似乎想要接受陳瑜恩的愛情,為此,我得再上籃球場打籃球,只有在能夠上籃球場打籃球的情況下,才相對意味自己能夠接受陳瑜恩的愛情。






  






※「你能為籃球留在台北,為何不能為我留下來?」高月菱那一天這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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