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直這麼的相信著的。相信我是能讓你安心的那個人;相信我是能讓你依附的那個人。真的喲,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一夜的默然無語,伴隨著黑暗與孤寂,從電話那端不停地襲來。原來一場地震,不但奪走了成千人的生命,也順便將我和你的微妙震出一道最深的鴻溝。大地不費吹灰之力,搖垮了房屋,也搖裂了我和你之間。
值得慶幸的是什麼?似乎除了地震當晚我們尚在通話之外,已經找不出我們還有什麼聯繫住彼此的聚合點了。聽起來有點像末世的傷感;更多的,是我深沉的無奈。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感到快樂。甚至,我有點寫不出來任何跟悲傷有關的文字。因為我心裡充滿著被需要的快樂。
雖然我抵不過兩年的差異,雖然我不及參予你之前的生活點滴,但是我總是這麼地相信著:我和你都是最了解彼此的心的人。似乎緊抱住這個理由,我就還可以輕盈;似乎牢記著這種情緒,我就可以忘記自己也是很孤寂的渴望有人傾聽。
時間是摧毀我的唯一原因。
因為再多的了解,再深的依附,都不及那時間對你的重要性。在你、我和他之間,他戰勝這三角關係的最大勝因,是因為他比我多了兩年的時間來照顧你。至少在這兩年多的日子裡,他是你和他朋友家人口中的男朋友,而我,什麼都不是。而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意義對你而言,是超乎你自己心裡所想像的。不管他多麼的不了解你,只要他是你男朋友一天,你就不會離開他。
那麼這般的等待,若不是我真心地期盼著你,大概早已經不堪一擊了。
試圖讓自己不要有過多的掛懷,試圖讓自己能有漫不在乎的態度。可是我發覺,那樣要做到,實在很難。地震過後的一整天,我都等待著你來通電話,問問我的情況如何?問問生活是否不便?但是沒有。你依然平靜地過著你的生活。有時想想,若是我住的地方坍塌了,你是不是會為我流下一些眼淚呢?若是在電視上打出罹難者的名字中有我的話,你是不是會有一點點心痛呢?喔,我忘了,你不看電視的。
或許吧,至少我活著。還有些多餘的思想在想這些無聊瑣事。
百年的大地震震裂了我房間的玻璃,賜給了我一夜的黑暗。最深沉的,是我突然發現,地震那一晚,地震震掉了你對我的依附,堆砌而起的,是換得那一夜的孤寂。而我,只有短暫地住在你心裡面過。像是個過客,中午一到,我就必須收拾起我的行囊,到你心裡的櫃檯check out,提起不得不帶的行李,離開你的心靈旅店。
震落的夜晚,我失落了依附,被迫背上了孤寂。